11 尔虞我诈_一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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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尔虞我诈

  孙大夫给泽哥儿诊过脉后,便开了方子。

  “太太,小公子乃是前次病未断根又受风寒,所以此次才这般凶险。”孙大夫看着红肿眼睛的齐氏轻声道。

  齐氏点点头,让宁嬷嬷拿着方子去了,才开口道:“孙大夫,不知道小儿此后身子骨可有影响?”

  孙大夫摇摇头道:“若是调养得当,这影响自然是没有的,若是不好好调养,身子骨便会从此弱了小去。小公子好好调养一番,病好之后,多在院子里总动一二,身子骨自然会好好的。”

  齐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水翠,替我送送孙大夫。”

  孙大夫年过六旬,自然没有太多的避讳,随着水翠走了。

  “孙爷爷,快打开盒子看看啊!”才出了沈宅的大门不远,小药童好奇的看着水翠给孙大夫的报酬笑嘻嘻道。

  孙大夫敲了敲药童的头,却还是打开盒子一看:两锭十两的银子。

  “爷爷,这都抵我们半月的收入啦!呵呵,如今您可以不去济民堂啦!”小药童高兴的道。

  孙大夫摇了摇头,这二十两银子可没这么大的作用,有作用的是银子下面压的字条……

  “弟妹,泽哥儿看过大夫了?大夫怎么说?”孔氏进了屋茶也不喝,直接问道。

  齐氏让如梅守着泽哥儿喝药,她起身将孙大夫的诊断说了。末了才对孔氏道:“真是过意不去,泽哥儿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病了搅得嫂子都过来了,我这儿给你赔礼了……”

  孔氏打断齐氏的话道:“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啊?你不知道吧,如今你们家的客人都散了呢!”

  齐氏听孔氏这样说,忙携了孔氏去了起居室里,上了茶后让丫鬟们都退了出去才问道:“今日里亲戚不多,大多是送我家老爷最后一程的族人宗亲,我们家办酒席招待也是应该的,怎么都散了?”

  孔氏见齐氏迷糊的神情,叹了口气道:“弟妹听了,可千万要沉住气。”说完便把高成和沈宜两人的闹剧说了。

  齐氏虽然早就从如梅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如今真的发生了,她如何不气?虽然是在她有意安排下事情有了小小的不同,如今脏水是大房四老爷和高成一人一半,看老太太如何再偏袒于他?

  “嫂子,你说说,我能怎么办?我不过是寡嫂罢了,妹夫如何是我能说的?也只有看我们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如何说了。”

  孔氏知道这个理,便劝慰道:“就是你家老太太再偏袒姑奶奶和姑老爷,可如今闹得这样没脸,她如何偏袒?你啊,趁这个机会,把六房的大权抓在手里才是。”

  齐氏苦笑一声,看着孔氏道:“六房有什么大权可抓的?如今高堂都在,只要一句‘不孝’下来,我也只得乖乖听话。况且嫂子当知道,这觊觎六房财物的可不仅仅只有亲戚呢……”

  孔氏知道如今族人都是良莠不齐的,有老老实实过日子的,也有整天不务正业动歪心思的,便是大房里都有人贪图族人的财物,何况其他房的人?

  “你也别太过忧心了,嫂子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对我开口。等过了年节,让如梅姐弟几个常常去我那里走动一二才是,我那大丫头三月份就出嫁了。”

  “他们身带大孝,冲了侄女的喜气就不好了……”齐氏有点犹豫。

  孔氏拍拍齐氏的手道:“都是沈家的姑娘,又不是走亲戚,有什么好冲撞的?就这样说定了,你啊,想想如何去你们老太太那里诉诉委屈才是。”

  齐氏点点头,亲自送走了孔氏不提。

  如梅喂泽哥儿喝了药,看他睡下了,嘱咐了宁嬷嬷几句,便去了起居室里。

  “娘亲,孔伯母走了么?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是从前的如梅,齐氏定不会将事情说出来污了自己女儿的耳朵,但是如今的如梅,总是给齐氏一种女儿已经是大姑娘的感觉,因此便将事情低声地说了。

  如梅听了,觉得这事儿和从前发生时有些不同。

  齐氏看如梅皱眉的样子道:“你以为除了你姑母一家,就没其他人对我们家虎视眈眈了么?”

  如梅听着齐氏话,再联系前世和现在的一些事儿,心里一跳,大房里的四叔父沈宜做了族长后对待自家的态度……

  “娘亲,难道是四叔他们?”

  “傻丫头,现在知道了我为什么这么做了吧?脏水如果全倒在你姑父的身上,沈宜就有机会做族长,咱们家还是很难保全。所以,只有趁这个机会,让他们两个名声一起臭才行。”齐氏说着眼里发出冷光。

  如梅看着和从前大不一样的母亲,心里一酸,抱住了齐氏的胳膊。“娘亲,无论您做什么,女儿都站在您这一边。”

  是夜,芷馨堂,六老太爷和六老太太让孙辈们吃完饭都下去了,厅里仅余沈宁、高成夫妻,齐氏。

  “什么话也不多说了,赶紧给我搬出沈宅去,以后你有什么龌龊事儿,那臭的是你高成的名声,丢的是你高家的人,和我沈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六老太爷气吁吁的说着。

  六老太太殷氏虽然不喜欢高成,但是却舍不得自己的女儿难受,“老太爷,你要他们马上搬?我可舍不得我女儿和外孙子跟着出去吃苦受冻,起码得让他找好房子吧!”

  老太爷看了眼沈宁,心里有些愧疚,当年若不是他坚持,沈宁也不会嫁给高成这个混账的……老太爷叹了口气道:“高成你给我出去住,至于宁娘和彦海兄妹几个,依旧住在沈宅就是了!”

  老太太听老太爷这样说,才放了心。而沈宁则拉着高成在齐氏面前行了大礼。

  “嫂子,今日乃是哥哥出殡的日子,闹上这一出,实在是对不起哥哥和嫂子……”沈宁说着恨恨的瞪了眼心不在焉的高成的一眼,她还不知道高成的心思么?他肯定是听说能出沈宅住摆脱她而高兴呢!而实际上,高成也的确是在为能不受母老虎管东管西而高兴。

  “姑奶奶,这事你们没有对不起我,只是对不起你那过世的哥哥,如此一闹,他什么脸面都没有了……我不能代替你哥哥说什么原谅的话,要是姑爷心里真过意不去,便去老爷坟前磕头赔礼吧……”

  老太太殷氏和沈宁自然是心里不愿的,但是这事本就是高成不占理。两人顿时都不知道如何反驳齐氏的话语了。

  只有老太爷,听了齐氏的话连连点头道:“儿媳说得对,高成你若心里真的知道悔悟便听你嫂子的,去圭儿坟前叩头赔礼!”

  沈宁见父亲发了话,才道:“爹,你不是让高成尽快搬出去么?等他找好了屋子搬走,我亲自押他去哥哥坟前不迟。”

  齐氏自然知道沈宁这是推脱之语了,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两人同意了,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大房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你老婆跟前的丫鬟,偷了就偷了,居然还看不住这丫头,让高成那混账沾上了!啊!你有什么用啊?”大老太爷面红脖子粗的吼着沈宜,他想起五老太爷和七老太爷那嘲笑的神情,火气就向上冒。

  沈予听了大老太爷的话,心里哭笑不得。“爹,您要训四弟,也得抓住重点训啊!”

  看见大老太爷骂来骂去就是这些话,沈予心里一阵腹诽,却没有再说什么,退后了一步稍稍避过了大老太爷喷出的唾沫星子。

  沈宜见老爹骂得够了才赔笑道:“爹,你是知道我的,谁想得到高成那厮真的敢动安铃儿啊!爹,我去问问林氏,安铃儿那孩子若真是我的,我怎么着也得救安铃儿一救,等孩子落地了,你们要怎么罚她我都没意见。”

  沈予看着弟弟的样子,心里一阵腻歪。真不知道为什么爹娘都偏心这老四,撇撇嘴道:“便真是儿子,也不过是丫头肚子里出来的低贱种!”

  沈予听了,冷笑的看了看沈予道:“原来沈浒也是个下贱种啊!”沈浒是沈予的庶子,生母是沈予已经过世太太跟前的丫头。

  “你们两个,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没有啊?若是那丫头肚子里的种真是老四的,老三,你想法子保住那丫头命几个月,留她多活几个月你这个族长还办不到?”

  沈予一听,就急了,这事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族中人都知道了,他这么做,还有几个人服他做这个族长?可是看着打老太爷的表情,沈于知道这事便是干不成也得干了。

  大老太爷听沈于的话马上将怒火对准沈于:“你还有脸说话?啊?亏你是我沈家的族长,那个下贱女人一杯随便怎么死了了事就行了,还开祠堂?你嫌你弟弟今天脸丢得还不够么?啊大房的脸和你无关了啊?”

  沈宜回道院子里就将丫鬟婆子都赶走了,逼问林氏安铃儿的事。

  林氏本就在大老太太那里跪着听了一个多时辰的教训,现在刚回房又被丈夫逼问,心里有气,就没有什么好话,句句顶着刺着沈宜来。

  沈宜被林氏顶极了,大怒给了林氏一巴掌:“果真是个恶妇,不想挨打就快说。说不说啊?”两炷香时间,沈宜才从林氏嘴里得知孩子确是自己的,心里便高兴了。也不再为难林氏,回了书房的路上还祈求菩萨保佑他得个儿子,顺便保佑高成那王八蛋倒大霉。

  沈宜正要到书房,却看见他的随从沈六儿匆匆的跑来。

  “六儿,你是急投胎啊!没看见四老爷我在这里么?”

  沈六儿一看见沈宜,忙低声道:“四老爷,小的我刚得到消息,今天晚上高成那王八蛋要害了安铃儿,然后嫁祸给四老爷您呢。”

  沈宜一听,忙问:“你哪来的消息?可靠不?”

  沈六儿忙悄声道:“是侯四儿说的,他老娘是六房二姑奶奶屋里的人,和端姑相熟。应该是千真万确!”

  沈宜这才相信了,咬牙道:“今儿晚上你叫上几个人跟着老爷我去抓贼!”

  沈六儿一听,眼睛都笑眯了,大声应道:“好勒!”

  而六房里,老太爷和老太太问过泽哥儿的病情后,便让众人回了各自院子不提。齐氏、如梅在默默的盘算着,而沈宁的脑子也不得闲。仅仅高成,像是没事人一样。

  “今天晚上,怕又是一个无眠夜啊!”齐氏感叹了一句。

  如梅眨了眨眼,看了看身后的丫鬟婆子离得够远,随即靠近齐氏问道:“娘亲,莫非今晚家里还要生什么事情不成?”

  齐氏捏了捏如梅嫩嫩的手指,道:“没事,娘亲我啊,只是让人传了两句话而已。”如何将自己谋划的阴谋诡计对着女儿说出口呢?

  “你别只顾着高兴!出去了以后,银钱不方便的时候可别想着回沈宅借!”沈宁冷冷的看着高成道。

  高成呵呵一笑,眯着眼睛道:“我一个月来找你要一次银子不就好啦?呵呵,你每次多给点,我不方便的时候不就少些么?别人不知道宁娘你有钱,我可是清楚得很呐,那济民堂如今就是在你的手里吧。我知道你是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事儿的,放心,我也不会瞎嚷嚷,只要你银子给得足……”

  沈宁听了双眼冒火,从妆台盒子里丢下两张银票道:“滚!拿着银子滚!我不想看到你!”

  高成捡起银票看了看数额满意的点点头,便出去了。余沈宁气得浑身发抖。

  “奶奶!奶奶!您消消气啊!”端姑在帘外将夫妻两人的吵闹听得清清楚楚,待高成出去了,她朝高成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才进去里间,一看沈宁的样子,忙扶着她坐下,沏了杯热茶来。

  “姑姑,你说,我怎么就嫁了这样一个东西啊?若不是当年爹逼着我嫁,怎么会是嫁给高成?”

  端姑伺候沈宁大半辈子,自是知道当年的情况的,听她语气埋怨的意味,心里不由得也有些怨恨六老太爷,若是将沈宁嫁给了当年的宋秀才,今日里哪里会有这么多糟心事情哟!

  “奶奶啊,这都忍了快二十年了,再忍忍吧,等大爷中了科举,您就苦尽甘来了……”

  沈宁咬着嘴唇狠狠地道:“我且再忍他一次,若是他再扯我的后腿,我便不客气了。反正孩子们也大了,没有了父亲也没什么,有什么歌丢脸的父亲,他们心里定是不愿意的……”

  端姑听了心一跳,“姑娘,使不得啊!若是被大爷他们知道了,您怎么办啊?千万不能这样啊!”

  沈宁对着端姑弯唇一笑:“姑姑,我说笑的呢。”

  端姑姑却知道,这那里是说笑的?怕是真的下了心思了。若是高成再惹事牵扯上沈宁,怕是真是要动手除了他的。

  高成拿了银票,心里正高兴着,想着明日去城里石春巷那找房子的事,便听见两婆子说话的声音。

  “你饭送去柴房了?要我说,放什么肉在上面?一碗白米饭都是抬举她了,□□□□!”

  “老姐姐,便是那安铃儿不吃饭,那大房里四奶奶的丫头宝贵也要吃饭吧!”

  ……

  等两个婆子走远了,高成才想起让他今天没面子的安铃儿来。“还吃放?呸,老子都没吃好呢。”

  高成一想来了气,决定去教训教训安铃儿。便往关押安铃儿的破屋子去了。

  高成到的时候,却正是事情大乱的时候。

  “啊!救命啊!出人命啦!”宝贵看着安铃儿□□不停的流下的血,惊恐的大喊着。

  可惜此院子是六房最偏僻败落的的院子,半扇门都脱落了。看守的两人,一人正去吃饭了,仅余下一人,听到叫声,也吓了一跳,他是个小伙子,没见过这般妇人小产的事情。心里顿时着了慌,正准备去叫人,见着高成来了他也顾不得了。

  高成看见安铃儿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他从前不过是好安铃儿的色,才强了安铃儿的。如今这安铃儿半死不活的,早不见了当初的好容貌了。而孩子他不缺,管它是不是自己的种呢?

  高成正在一边乐呵,正好沈宜带着人来了,他一看安铃儿卧倒在血迹里,再看高成乐呵的样子,马上怒了。这高成是容不得自己的种啊!

  “沈六,给我狠狠的打他!打!”

  沈六儿忙招呼跟着自己来的几人,围着高成狠狠打了起来。

  出去叫人的看守带着同伴回来了,看见大房的人殴打自家姑爷,自然是上前帮忙,不一会两帮人就干了起来。而无人顾及躺在血泊里的安铃儿。

  沈宁和齐氏差不多同时赶到的。她们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一看安铃儿的情况就知道已经拖不得了。忙让人抬了安铃儿出去看大夫。而等六房的老太爷老太太赶到时,不说高成,便是沈宜,脸上都挂了彩。

  六老太爷看着揍成猪头的女婿,上前补了两脚才对着自家的下人说:“抬出去抬出去。”等高成被人抬走了,他才看着沈宜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六叔,你就这样在长辈家里大打出手?还真是大哥家的好规矩啊!”

  沈宜听出了六老太爷心里的不满,只得辩解了一二。

  “好了,有什么话,让你父亲和老三来和我说。今日太晚了,六房是不留客的!请吧!”六老太爷截断沈宜的话哼道。

  沈宜见状只得带着人走了。

  六老太爷看着自家在场,不好斥责女儿管家不利,只得叹道:“都回屋去,今晚的事情,明天再说。”

  六老太太看着神情不大对的女儿,拍拍手道:“爹和娘都知道你的难处,回去歇息吧,明天再说。”

  齐氏这才开口道:“老太爷和老太太说的是,媳妇儿这便回去了,姑奶奶也去歇息吧。”

  沈宁压下心里的火气,点点头,扶着老太太去了。众人这才散去不提。

  “哎呀,这妇人送来太晚了,治不得了。抬出去抬出去!”离沈家最近的医馆乃是孙大夫开的,他看了眼安铃儿,摆摆手道。

  抬着安铃儿来的两人互看了一眼,只得将人放回木板架子上又抬人离开。

  “你说,我们就这样抬她回去?真是晦气啊!”

  “不如,扔了得了?反正又不是我们害的。回去和姑奶奶说明情况便是了。”

  “好,就扔在城西破败的城隍庙里吧。”

  两人商量了半天,便抬着安铃儿的尸体往城西城隍庙而去。

  两人扔下安铃儿后,作了个十念了两句阿弥陀佛就跑了。

  两人走了不一会儿,那原本应该死去的安铃儿的手却动了动,眼睛也慢慢的睁开了。

  “爷爷,到了,就这!”破庙外传来孩童清脆的话音。安铃儿想求救,张开嘴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进来的人却是孙大夫和他那小药童。

  孙大夫也不把脉,直接吩咐药童将皮袋子里的药喂给安铃儿喝了。等安铃儿气息稍稳,才摇摇头道:“我原先还以为你这般是被逼的,却不知你是自愿的,居然对自己都这般狠辣!”

  安铃儿闻言,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坚毅的笑容:“就是从前太过软弱,这才被人逼迫致此。这个孩子不过是孽种罢了!我绝不生下那个恶人的孩子来!”

  孙大夫叹口气道:“你还是留点力气吧,这才缓过来呢。好了,齐夫人答应你的事情都做到了,这是五十两银子,你好好保重吧。”

  安铃儿想了想却喊着孙大夫:“大夫,我这般样子,如何活得过明天?便是有钱也是被人抢了的份?不如,大夫收我为徒?”

  孙大夫看了看安铃儿,虽然憔悴惨白,但是还能见往日的一两分丽色。便摇了摇头道:“你还是离开开封为好。”

  安铃儿却抓起头上唯一的一根银簪往右脸上一划,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这样一来,在开封便无人能认识我了吧!”

  小药童早就被安铃儿的举动骇到,躲在一边去了。孙大夫看这安铃儿的神情,却也佩服她这般心性,便点头同意了。

  孙大夫扶着安铃儿出了破庙后,放了一把火点燃了坡面。等“走水了!走水了!”的呼喊声传来时,孙大夫他们已经走了老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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