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承诺
假期过后，高二换届，然而上届高三，无论是考好的还是考不好的，都已各奔东西。
但凡事也总有例外。
比如，吴威。
吴威的父亲假期前来学校为他办理了复读手续，于是，开学后，吴威便被分到了现在的高三一班，与旁边的二班仅一墙之隔。
无论他多么强烈的反抗，也只是无用功，最终只得顺从自己的父亲。
曾经高三那群熟悉的朋友已经不在，现在他是孤身一人插进了一个全新的集体。
更何况，这个新集体对他的接受度似乎并不高。毕竟，他在学校实在声名狼藉。校园霸凌，街头混混的标签过于深入人心。
曾经呼风唤雨的人现在也要尝着被他人排挤孤立的滋味，忍受着复读带来的压力与异样的眼光。
这一切都让他烦躁至极！
自从上次李行知道自己去找了唐苏，两人关系便直降冰点。吴威也不是不识数的，在这之后也很少去找他。
林强虽然与吴威现在是同班同学，但由于李行的缘故，倒也很少与他说话了。
好在，有钱能使鬼推磨。
开学不到一个月，吴威身后还是跟了些追随他的狗腿子，一口一个威哥的叫着。
近日，有人偷摸告诉了吴威一件事，一件有些久远的事。
一年前作弊事件的举报者是吴威原来班里的学委，张西桁。
吴威好像记得，张西桁现在的女友就是总在唐苏身边的那个女生，有点胖，叫……
于乐乐。
……
这天晚上，许蓉来绥华找强子和李行吃晚饭，从下午五点下课到晚上七点上课，这中间有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
大多数人都会留在学校附近吃晚饭，除了那些离家很近的学生，甚少人会回家。
高三一开学，唐苏就被分到了前排。
彼时，又坐在座位上啃着凉面包。
李行特意拐过去，往她桌子上撇了个纸条，转身出了门，在校门口站着等她。
大约十分钟后，才见到她东张西望的身影，唐苏看到他后，立马快跑了几步。
走近后。
某人不太高兴，问：“怎么这么久……”
唐苏喘着气：“你上面只写了出来吃饭，我又不知道你在哪里等我。”
李行挑挑眉，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没提这个，随即点了点头，表示原谅她。
唐苏无奈摇了摇头，他现在就跟做贼似的，每次在教室里想与她说话时，不是发短信，就是传纸条，甚至朝她使眼色。
就是不当面找她。
后来她问他，他只说，影响不好。
其实唐苏心里明白，他是怕他自己以前太混蛋，与他走的近的人要受无端非议，现在高三关键时候，他不想给她添麻烦。
李行告诉她，强子和许蓉在前面店里等着吃饭呢，这会估计要饿扁了。
听闻，唐苏赶忙拉着他快跑了几步……
晚饭，四人是在附近的一家面馆吃的，一般来说，老学校旁总是藏龙卧虎的，总有些地道经典的实惠餐馆，隐藏在深巷里。
饭桌上，许蓉问起了唐苏的成绩，两个人的学习都不错，话自然也多了起来，只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许蓉在问，唐苏在答。
旁边有两个插不上嘴的，只能埋头默默吃面。
许蓉看了眼李行，突然提起：“对了，其实初中的时候，阿行成绩还不错的，偶尔也能排进班级前十呢！”
唐苏诧异地督了眼旁边的人，还真想象不到他认真学习起来是个怎样的画面……
强子嘴里还嚼着面条，嘟囔着：“就是！我行哥脑瓜聪明着呢，人家就是不稀罕学！”说着，还冲他挑了挑眉：“是吧！”
李行瞅了几眼，没接话，继续吃。
许蓉叹了口气，说：“挺可惜的，要不是后来……”
“哎！瞅你这面都快成坨了，快吃！”强子用筷子敲了敲许蓉的碗沿，匆匆打断她。
唐苏眼瞧着这二人的“互动”，又扭头看着李行，他低着眉眼，目光落在碗里，夹起块儿牛肉塞进嘴里，鼓动着腮帮子嚼了两下。
察觉到她的视线后，瞥过去，神色平淡，扭回去拿起桌上的醋瓶往碗里倒了好些，筷子搅拌搅拌，汤底粘稠。
吃完后，强子送许蓉回去。李行带着唐苏在街上散着步。
这个时间，外头已是霞光满天，七八月份的热意未散，晚间偶时的风不凉不燥，贴过脸颊，舒心畅快。
离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二人不急不缓的走着，这条路上没什么人。
前几年政府规划，将这条路两旁的商户都挪到了大北边，现在偶有工人在蓝色铁皮隔拦里传来的施工声响。
剩下只有树间的几声鸟叫，也不恼人。
李行个头很高，即使唐苏并不矮，可穿着鞋也才及他肩膀位置。导致和她说话时，总要下意识的低头寻她。
他看着女孩的发顶，她的头发很浓密，即使是额前的发际线，也是规整的，很适合将头发全部扎起。
唐苏抬头看他，发现他也在低头看着自己，他下意识躲闪，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前面的路。
唐苏干脆问他：“有话要说？”
李行脚步微顿，琢磨了会，说：“想没想过……之后考哪儿去？”
唐苏有些惊讶，不禁凑近了些，细细看他，想从他的神情中瞧出点什么，可他一脸平淡，到底什么也没瞧出来。
“你关心吗？”
“不关心，问你做什么？”
唐苏动了动嘴唇，其实她的意思是“在意吗”，也就是说，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是否有影响……
她想了想，回答他：“……离家远些。”
是的，离家远一些，她想，这样对父亲好，对自己也好。
不过，某人却误会了她的意思。
此刻，眸色黯沉，低头不语。
唐苏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微笑着补充道：“再离你近一些。”
柔柔的晚风将这句话送进他的耳畔，
一颗紧揪着的心终于能够呼吸。
他扯着嘴角，暖流汇入眼里心里。
……
整个高三几乎是没有什么假期的，尤其是下半学期，那是高考的最后几个月。
于乐乐决定要考去张西桁所在的城市，虽然淮大不可能，但是其他普通本科院校对于她来说，还是可以达到的。
流产那件事，于乐乐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张西桁，一心想着等自己考过去，两人在一个城市里，感情稳定了再说。
可现实却总是血淋淋的反转。
高考前三个月的某一天，于乐乐接到了张西桁的电话，那端的人听起来怒气冲冲，张口闭口骂了许多难听的话。
他口中的“出轨”，“欺骗”
让她一头雾水。
最后，张西桁提出了分手。
她疯狂的回拨过去，可听到的也只是冷冰冰的语音提示。于乐乐委屈的崩溃，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那些莫须有的事情，他又是从哪里听说的，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想不通。
于乐乐已经旷课三日了。
唐苏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心急如焚的等到周日，一大早便去了她家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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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事也总有例外。
比如，吴威。
吴威的父亲假期前来学校为他办理了复读手续，于是，开学后，吴威便被分到了现在的高三一班，与旁边的二班仅一墙之隔。
无论他多么强烈的反抗，也只是无用功，最终只得顺从自己的父亲。
曾经高三那群熟悉的朋友已经不在，现在他是孤身一人插进了一个全新的集体。
更何况，这个新集体对他的接受度似乎并不高。毕竟，他在学校实在声名狼藉。校园霸凌，街头混混的标签过于深入人心。
曾经呼风唤雨的人现在也要尝着被他人排挤孤立的滋味，忍受着复读带来的压力与异样的眼光。
这一切都让他烦躁至极！
自从上次李行知道自己去找了唐苏，两人关系便直降冰点。吴威也不是不识数的，在这之后也很少去找他。
林强虽然与吴威现在是同班同学，但由于李行的缘故，倒也很少与他说话了。
好在，有钱能使鬼推磨。
开学不到一个月，吴威身后还是跟了些追随他的狗腿子，一口一个威哥的叫着。
近日，有人偷摸告诉了吴威一件事，一件有些久远的事。
一年前作弊事件的举报者是吴威原来班里的学委，张西桁。
吴威好像记得，张西桁现在的女友就是总在唐苏身边的那个女生，有点胖，叫……
于乐乐。
……
这天晚上，许蓉来绥华找强子和李行吃晚饭，从下午五点下课到晚上七点上课，这中间有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
大多数人都会留在学校附近吃晚饭，除了那些离家很近的学生，甚少人会回家。
高三一开学，唐苏就被分到了前排。
彼时，又坐在座位上啃着凉面包。
李行特意拐过去，往她桌子上撇了个纸条，转身出了门，在校门口站着等她。
大约十分钟后，才见到她东张西望的身影，唐苏看到他后，立马快跑了几步。
走近后。
某人不太高兴，问：“怎么这么久……”
唐苏喘着气：“你上面只写了出来吃饭，我又不知道你在哪里等我。”
李行挑挑眉，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没提这个，随即点了点头，表示原谅她。
唐苏无奈摇了摇头，他现在就跟做贼似的，每次在教室里想与她说话时，不是发短信，就是传纸条，甚至朝她使眼色。
就是不当面找她。
后来她问他，他只说，影响不好。
其实唐苏心里明白，他是怕他自己以前太混蛋，与他走的近的人要受无端非议，现在高三关键时候，他不想给她添麻烦。
李行告诉她，强子和许蓉在前面店里等着吃饭呢，这会估计要饿扁了。
听闻，唐苏赶忙拉着他快跑了几步……
晚饭，四人是在附近的一家面馆吃的，一般来说，老学校旁总是藏龙卧虎的，总有些地道经典的实惠餐馆，隐藏在深巷里。
饭桌上，许蓉问起了唐苏的成绩，两个人的学习都不错，话自然也多了起来，只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许蓉在问，唐苏在答。
旁边有两个插不上嘴的，只能埋头默默吃面。
许蓉看了眼李行，突然提起：“对了，其实初中的时候，阿行成绩还不错的，偶尔也能排进班级前十呢！”
唐苏诧异地督了眼旁边的人，还真想象不到他认真学习起来是个怎样的画面……
强子嘴里还嚼着面条，嘟囔着：“就是！我行哥脑瓜聪明着呢，人家就是不稀罕学！”说着，还冲他挑了挑眉：“是吧！”
李行瞅了几眼，没接话，继续吃。
许蓉叹了口气，说：“挺可惜的，要不是后来……”
“哎！瞅你这面都快成坨了，快吃！”强子用筷子敲了敲许蓉的碗沿，匆匆打断她。
唐苏眼瞧着这二人的“互动”，又扭头看着李行，他低着眉眼，目光落在碗里，夹起块儿牛肉塞进嘴里，鼓动着腮帮子嚼了两下。
察觉到她的视线后，瞥过去，神色平淡，扭回去拿起桌上的醋瓶往碗里倒了好些，筷子搅拌搅拌，汤底粘稠。
吃完后，强子送许蓉回去。李行带着唐苏在街上散着步。
这个时间，外头已是霞光满天，七八月份的热意未散，晚间偶时的风不凉不燥，贴过脸颊，舒心畅快。
离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二人不急不缓的走着，这条路上没什么人。
前几年政府规划，将这条路两旁的商户都挪到了大北边，现在偶有工人在蓝色铁皮隔拦里传来的施工声响。
剩下只有树间的几声鸟叫，也不恼人。
李行个头很高，即使唐苏并不矮，可穿着鞋也才及他肩膀位置。导致和她说话时，总要下意识的低头寻她。
他看着女孩的发顶，她的头发很浓密，即使是额前的发际线，也是规整的，很适合将头发全部扎起。
唐苏抬头看他，发现他也在低头看着自己，他下意识躲闪，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前面的路。
唐苏干脆问他：“有话要说？”
李行脚步微顿，琢磨了会，说：“想没想过……之后考哪儿去？”
唐苏有些惊讶，不禁凑近了些，细细看他，想从他的神情中瞧出点什么，可他一脸平淡，到底什么也没瞧出来。
“你关心吗？”
“不关心，问你做什么？”
唐苏动了动嘴唇，其实她的意思是“在意吗”，也就是说，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是否有影响……
她想了想，回答他：“……离家远些。”
是的，离家远一些，她想，这样对父亲好，对自己也好。
不过，某人却误会了她的意思。
此刻，眸色黯沉，低头不语。
唐苏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微笑着补充道：“再离你近一些。”
柔柔的晚风将这句话送进他的耳畔，
一颗紧揪着的心终于能够呼吸。
他扯着嘴角，暖流汇入眼里心里。
……
整个高三几乎是没有什么假期的，尤其是下半学期，那是高考的最后几个月。
于乐乐决定要考去张西桁所在的城市，虽然淮大不可能，但是其他普通本科院校对于她来说，还是可以达到的。
流产那件事，于乐乐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张西桁，一心想着等自己考过去，两人在一个城市里，感情稳定了再说。
可现实却总是血淋淋的反转。
高考前三个月的某一天，于乐乐接到了张西桁的电话，那端的人听起来怒气冲冲，张口闭口骂了许多难听的话。
他口中的“出轨”，“欺骗”
让她一头雾水。
最后，张西桁提出了分手。
她疯狂的回拨过去，可听到的也只是冷冰冰的语音提示。于乐乐委屈的崩溃，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那些莫须有的事情，他又是从哪里听说的，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想不通。
于乐乐已经旷课三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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