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_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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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闻人笙缓慢的走在宫道上,每走一步都会想到她与容蹊的过往。她本以为无论如何容蹊都会站在她这边,可没想到最后的最后,容蹊竟然还是不相信她。她抬头迎着夕阳,莫名有一种无力感。芸娘在她身侧悄声道:“娘娘,皇上一直在后面跟着呢。”

  闻人笙“嗯”了一声,头也未回的继续向前走。

  她想起子衿周岁生辰之时,那个时候也是他们二人一同走在宫道上,那时候的浓情蜜意,是这时候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可没想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一切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闻人笙吐出一口浊气,慢慢停了脚步,她回过头,容蹊正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她。见她转身,容蹊快步走了过来,看着闻人笙欲言又止。

  “皇上想对臣妾说什么?”若说心里没有期盼,那是假的。不过她也知道,以容蹊的性子,说出去的话绝不会收回。果然,容蹊摇头道:“没什么。”

  闻人笙垂下眼,掩盖住失落的情绪,她刚要转身走,容蹊突然道:“你,保重。”

  “臣妾晓得。”

  “这段日子你安心在正德宫养胎。”

  “臣妾晓得。”

  看着闻人笙低眉顺眼的样子,不知为何,容蹊只觉得更加心堵。他一直等着闻人笙的解释,可她偏偏一句话都懒得解释。容蹊突然有一股无名的火不知该往何处发,他气道:“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朕说?”

  “说什么?”闻人笙突然反问道。

  容蹊一愣,正想说“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他还没问出口,就听闻人笙自嘲的笑了笑:“说臣妾如何谋害许答应?还是说臣妾这么多年的可憎面目终于显露出来?”

  “这么说来,你承认是你设计陷害许答应?”

  “许成璧是什么人皇上应该比臣妾清楚,臣妾陷害她?”闻人笙猛地提高了声音:“臣妾为何要陷害她?”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云烟阁?”

  “皇上不如想想您为何会出现在云烟阁,什么人将您引入此地。皇上还是小心您身边那些娇弱的花,别到头来变成了吃人的老虎。”闻人笙福了福身,恭敬道:“时候不早了,臣妾戴罪之身,还是早早回了正德宫比较好。臣妾告退。”

  “你等等。”容蹊快步走到闻人笙身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何等的聪明,自是不用臣妾多说。”

  夕阳下,如妃从宫墙后面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忍不住将手握成了拳头。闻人笙的这一番话定会让容蹊起疑。不成,她必须要在容蹊查到一切之前将这些事处理明白。

  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正德宫的偏殿的厢房隐隐约约有一些动静,没过一会儿,便听房门“吱呀”一声响,从里面钻出来一位小丫头,穿着黑色的斗篷,将脸捂的严严实实。她似乎很害怕将人招惹过来,此刻她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蹑手蹑脚走到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将上面的空水缸搬来便露出一个狗洞。少女的骨骼轻巧,她十分轻易的便钻了过去,甚至不忘将杂草立起来挡住那个狗洞。白日里正德宫已经被封了,就算是没有被封,她也不能正大光明的从大门出去,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她竟然向如妃投,她就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了。

  没错,这个宫女并不是别人,而是先前让如妃助她出宫的蝶衣。

  蝶衣到长秀宫的时候,长秀宫只有如妃一人等着她,平常伺候在身边的若琳不知去了哪里。但她并不在意那些,她跪在如妃面前,梗着脖子道:“如妃娘娘,您交代奴婢办的事奴婢已经办妥了,不知娘娘何时才能帮奴婢出宫?”

  “蝶衣,你完成的很好。若不是你。本宫也不会这么快将皇后击垮。”

  蝶衣神色一僵,似有些不自在。良久,她才道:“如妃娘娘,您说过您只报仇,不害皇后娘娘。”

  如妃闻言,笑盈盈的脸突然变得凌厉,她嗤了一声:“闻人笙便是本宫的仇人!她闻人笙明知道本宫被许答应陷害中毒,可她却选择了隐瞒,要不是她,本宫的孩儿怎么会死?本宫是不会放过许答应,但本宫也绝不会放过皇后!”

  “怎么,你不会还以为你是皇后身边最得意的大宫女吧?本宫告诉你,自从你踏入长秀宫的门,你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忠心耿耿的大宫女,你现在只是背信弃主的贱婢。”

  蝶衣只觉自己深陷泥潭,无法抽身。她错了,她不该相信如妃的鬼话,害了自己,更害了皇后娘娘。她现在只希望如妃能够说话算话,为她改了年龄,放她出宫。

  如妃却像是看出蝶衣心中所想,嗤笑一声:“你放心,答应你的本宫自然会办到。”

  蝶衣心中一喜,又听如妃接着道:“不过本宫还需要你为本宫做最后一件事,这件事办妥了,放你出宫。办不妥……你的尸首也会永远的留在这深宫之中。”

  蝶衣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但她还是不相信如妃难不成有通天的本事,竟能将她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处置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一些什么,却看到一人从窗外跳进来,正是不见踪影的若琳。

  可今日的若琳与平时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的若琳相差甚远。她冷着脸,一身黑色的衣袍,转过来时脸上还有不知从哪里蹭的血。

  她跪在如妃面前,冷漠道:“娘娘,都解决了。”

  如妃“嗯”了一声,见蝶衣一脸无知的模样,她笑着冲蝶衣招了招手。

  “你可知若琳做什么去了?”

  蝶衣摇了摇头。

  “卫太医与董太医知道了本宫好些秘密,留着他们本宫终究寝食难安。”

  蝶衣瞬间睁大了眼睛,就是说,若琳去杀……杀了他们?

  “你……你怎么能……?”

  “为什么不能?他们一个死在了告老还乡的路上,一个死在了太医署。就算是皇上有心调查,也调查不出什么了。”如妃阴测测的笑着,“你放心,这件事办妥了,本宫定会放你出宫。”

  蝶衣却觉得恐慌为什么以往从未发现如妃的真面目?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如今已然没有了别的选择,只有听从如妃命令,她木然道:“如妃娘娘有何吩咐。”

  “本宫要你将除掉闻人笙肚中的孩子。”

  蝶衣死死握着拳头,才将满腹怒火压下去,她道:“如今正德宫被封,奴婢上哪去弄堕胎药。”

  若琳却从如妃的梳妆盒子中掏出两包粉末扔给她,淡淡道:“按理说一包的量就够了,但还是多给你一包做备用。”

  蝶衣接过两包粉末,只觉得沉甸甸的。她虽想出宫,但从未想过害皇后娘娘,更别提害她肚子里的小皇子。可如今她有把柄在如妃手中,若琳更是精通武功。她还年轻,还不想死,可若是想活着,就只有用小皇子的命来换她的命。

  她跪在地上,再次确定道:“只要奴婢将做好这件事,如妃娘娘便放奴婢出宫?”

  “这是自然。你不是一直想嫁你那个表哥?他可是一直等着你呢。难道你想看着他娶别的女人?”

  蝶衣想起那个他一直想嫁的人,这是一切罪恶的源头。可是没办法,她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为今之计,只有让自己的心肠变得更硬。

  禁足在正德宫对闻人笙来说,其实与平时并无差别。她本就喜宁喜静,如今没了人打扰反倒更利于她养胎。芸娘每每见到如此情景,就忍不住的自责,就连冬耳那么欢脱的人也变得十分规矩,生怕因为自己招来祸患。蝶衣却一直找机会将粉末撒入安胎药中,可平时冬耳熬药时,防着所有人,她也没机会下手。更何况自从上次冬耳拉肚子之后,她吃东西也变得谨慎了,生怕吃坏了东西不能尽心伺候皇后娘娘。

  蝶衣只能另寻机会。一日她清洗茶具时,盯着茶壶上的青花看了良久,忽的计上心来。

  这几日真是谨慎过度了,她为什么一定要利用安胎药大做文章呢,这不也是很好的选择吗?

  芸娘煮茶的手艺堪称宫中一绝,就连皇上也夸赞过许多次。闻人笙虽然也会煮茶,但与芸娘的手艺还是有所不同。但自打闻人笙有孕后,芸娘便不再允许闻人笙吃太多的茶,只是偶尔才煮上一壶。蝶衣原本想将粉末直接投入清水之中,可后来发现粉末遇水竟变成了黄色。她只有放弃这个方法,等了几日,终于等到了芸娘煮茶的时候。

  蝶衣乖乖跟在芸娘身边,递茶具,盛茶叶。这个时候,她无比确幸一年前主动向芸娘拜师学艺,否则如今她还真就不能堂而皇之的随在芸娘身边。

  蝶衣看着芸娘洗茶,再用沸水烫开,繁复的工艺在芸娘手下仿佛能开出花来。但她却一直在紧张,直到芸娘转过身去,她眼疾手快的将药包打开,但因为太过紧张,她的手一抖,粉末便全部洒在了地上。她急的汗都冒了出来,立刻拿出另一包粉末抖入茶中。

  “蝶衣。”芸娘突然叫她,吓得她浑身一僵,全身直冒冷汗。

  “嗳。”她赶紧应了一句,将粉末的纸直接塞进嘴里囫囵的吞了下去。正要端起茶具,却突然看着地上的粉末,她急忙用脚胡乱的扫了扫,让粉末尽量隐藏在泥土之中,然后端起茶盏转身笑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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