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疯狗_故纵+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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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疯狗

  苍翠色的玉镯色泽光润柔亮,像是经过几代时间的洗礼,通体透着一股沉甸甸的记忆,那刻在玉镯内侧的字,异常苍劲有力,尽显霸气,这样一柔一刚相得益彰,结合的微妙又赏心悦目。

  宁崇云以前从不曾近过宁竟瑶的身,并非不愿,也不是厌恶,而是众所周知的,宁竟瑶宁王爷再是豪情万丈与人交往随意,也很少与人有过身体接触,就是沐浴时,都是自己亲自来,不假人手。

  自宁爷痴傻后,虽形如痴儿却也是除了最亲近之人,很少接触外人,五年来,宁崇云对自己那痴爹也像是逗弄猫猫狗狗般,偶尔玩上一玩,绝无今日如此赤裸相见过。

  于是,那玉镯,宁崇云是第一次见。

  只不过,还未等宁崇云细细看去,男人就一下子用力的抽回手,那激起的水花猛的溅起在宁崇云精致的脸上!

  宁崇云身体微僵,面色却是毫无恼色,只是看着男人的眼神逐渐没了先前的亮度,他任由那水滴沿着自己的面上的曲线滑落在下颚,最后坠落在衣襟上或者落到喉结,最后隐没在那华贵的衣衫下……

  男人见到宁崇云这模样,本能的察觉到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于是那浴桶上缭绕的雾气下显得越发湿润柔情的眼就那么小心翼翼的看着宁崇云,想要靠近又瑟缩着的修长手指附在浴桶的边沿上,说:“云云……对不起……”

  “对不起……你不要不和我玩……”

  “除了这个东西,我什么都给你……真的……”

  宁崇云没有了逗弄老男人的兴致,也没有兴趣在这里看着老男人泡澡,听到宁竟瑶这么说,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冷漠的拿起放在一边柔软的布巾将脸上的水滴擦掉,道:“呵……哪家小姐送你的玉镯,傻了都宝贝着……”

  “什么小姐?”宁竟瑶迷茫的看着眼前的青年,貌似听不大懂对方所说的话。

  宁崇云长相似自己生母,即便生母在他的印象中连一个模糊的影子都算不上,却是身份不低之人,从小虽与宁竟瑶不甚亲近,如今几年下来,因着宁竟瑶傻了,宁崇云也不再在自己府上收敛,对着自己的爹爹,冷脸的时候也甚是骇人。

  宁崇云自觉自己也是疯了才会在这里,该不管这老男人,该他疯便疯,闹便闹,与他无干。

  于是,也不回答宁竟瑶的话,径直离开了去,不再赏宁竟瑶一个眼神。

  任男人那看他的眼神越发委屈,也不为所动。

  心肠冷硬,天性凉薄的人……果然,眼生的再是多情,也是个冷血之人。

  待宁崇云前脚刚离开宁竟瑶的房间,老管家宁钟不放心的走了进去,看见男人乖乖的坐在浴桶里面,便稍稍放下心来,说:“老爷,还是像以前那样,让阿天来服侍您?”

  隔着一副画满了醉卧美人膝的风流才子的屏风,老管家仔细着耳朵听着,结果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奈何他们下人是断不能在没有允许的前提下去接近沐浴中的主子的,便着急的唤了人来,把以前便最得老爷喜欢,到如今唯一能够近的了老爷身边的小厮找来。

  那小厮来的不快不慢,步履稳健却毫无声音,身上一股子墨香,一闻便知定是方才在书房染上的。

  “阿天,府里,老爷除了少爷便是对你最是亲近了,你进去看着点儿老爷,我在外面守着。”管家说这些话,其实也实属无奈,他身为一王府的管家,以往是没有这样的空闲连这些小事都一一过问,当然,以往,王府里并无傻子,再来,他如今的权利也大大不如往昔。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实在这样的大户人家,也多是这样的。

  自从少爷当了家,新来的管家便从他的手里一点点接过了权利,现在的宁钟,顶多算是个高级点儿的仆役。

  那被唤作‘阿天’的青年,二十刚出头的样子,沉稳少话,相貌堂堂,穿着粗布衣服却也给人很奇怪莫名的气质。据说是很多年前老爷从外面捡回来的,在王府一呆便是许多年,偶尔会出趟远门回家省亲,在王府人缘不好,但是对老爷的忠诚,却是一等一的。

  阿天听着老管家的话,点点头,就是弯腰都无卑谦的样子,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绕过那只能看见人影的屏风,撩开那轻漫的纱帘,阿天便见到了泡在还没有放花瓣的浴桶中的宁竟瑶。

  男人微微垂眸,唇瓣殷红,青丝有些散在身后,有些则黏在那圆润白皙的肩头,那刚好漫在胸前‘梅花’处的水,将那两点的颜色,润成粉色,煞是诱人。

  阿天单膝跪地,对着毫无反应的宁竟瑶见了礼,声音低哑:“参见老爷。”

  被这一声唤回注意力的宁竟瑶惊了一下,然后看到跪在一旁的人,立马就伸手,说:“阿天……阿天……”

  阿天自觉的起身,走了过去,任由男人搂住自己,他的视线则落在男人那光裸的背上……

  “阿天,阿天……云云生气了……”宁竟瑶丝毫不觉阿天身上的粗布衣服硌着自己难受,反而抓着那衣服的手越发紧,“我是不是很笨……云云都不陪我一起洗……”

  “怎么会,老爷一直都是最聪明的人。”体型修硕的青年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对一个中年男子说,“只是少爷很忙罢了,既然少爷不陪老爷,让阿天陪着老爷不好吗?”

  宁竟瑶想了想,也不觉委屈了,笑着说:“好,阿天会一直陪着我吗?”

  在那朦胧水雾中,显得青年那英气容貌略微有些不太真实,就连回答的声音,似乎都让人产生飘渺的错觉,青年说:“……当然会。”

  ……

  嫩红色的花瓣被撒入浴桶中,阿天骨节分明,带着些许薄茧的手握着被精制的皂角涂在宁竟瑶的身上。

  男人在这个时候总是很安静,清浅的呼吸在朦胧的水雾里亦真亦幻,好似连那睫毛上都沾上了水雾凝结而成的水珠,瓷白的肌肤甚是光滑,黏在身上的花瓣都像是不舍离去。

  青年像是帮那男人做过无数遍这样的事情,动作娴熟,先是帮那修长的双臂打上皂角,然后再是那白的耀眼的背脊,最后才是胸膛。

  男人被伺候的舒服,稍有困乏,却不知为何怎么都坚持着不睡去,反而任由脑袋一点一点的,然后不时看着那仔细为他清洁身体的阿天,说:“阿天……我困了……还没有洗好么?”

  阿天手掌滑过男人身前那并不结实也不像女子般柔软的普普通通的胸膛,手缓缓往下滑,却在靠近肚脐的时候,被宁竟瑶叫住:“阿天,好了……下面我自己来……”

  男人曾经从不曾让任何人伺候自己沐浴,在傻了后,都只能让别人碰到他上身,可见以前有多么排斥其他人的接近,连痴傻了都记在脑子里。

  手下滑腻的肌肤离开了自己的手,阿天恭敬的收回手,但是却没有后退,视线就像是所有下人那样,从不敢看主子的眼,道:“可老爷不是困了?让阿天继续不好么?”

  “……我……”脑袋已然转不过弯的男人揉了揉眼睛,傻傻的,而后又猛的站起来,瀑布般的青丝全部黏在胸前和臀后,水刚好在漫过大腿根处,像是刚刚得道,出水的妖精,搭着男人那不说话或不做傻事事依旧风姿卓越的气质,当真是美不胜收!

  可在这间屋子里,却没有人能有幸看到。

  唯一的下人,垂眸,只是听到了男人出水的声音,紧接着,才看到自己眼前盯着的地毯上出现一双被滋润的粉白的双足。

  “那下面就不洗了……阿天你帮我擦干净,我好困……”男人的声音就像是五岁孩子对着大人的撒娇,明明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嗓音,却丝毫让人厌恶不起来。

  阿天这才应了一声,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了专供宁竟瑶使用的柔软巾布,从上身开始一点点的擦拭。

  等上身擦干了,阿天便习惯性的将男人抱去床上,让男人坐在床边,而他则跪在床下从男人的大腿根处开始擦拭那透明的水珠。

  宁竟瑶的腿型很好看,当年同武状元骑马游城的时候,一袭高腰雪白的劲装,银冠黑发,与那一袭红色劲装的武状元一红一白,对比强烈,尤其是那翻身上马时露出被紧束的腰身和那修长笔直的双腿的动作,一时惊艳无数。

  而此时,又被娇养了五年的双腿更是让女儿家羡艶不及,双足上没有任何茧子,指甲圆润可爱,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双足!

  擦到脚底的时候,阿天握在手心的脚却微微缩了一下,只见宁竟瑶倒在床上侧着身子看着青年,发出轻笑声:“阿天,我痒……”

  “老爷忍忍就好了……”青年这样低声回答。

  “唔……啊……阿天……”轻颤的声音就那么低低的发出来。

  青年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迅速的将男人的两只脚都擦干,最后换了块巾布一边说着,一边去分开男人那因侧躺着而交叠放在一起的腿,道:“来,再把这里擦一擦就可以穿裘衣休息了。”

  结果原本半眯着眼的宁竟瑶却在阿天抬高他的腿的时候,像是受到了惊吓般的紧紧闭合起来!

  浑身赤裸的男人抓过旁边的锦被便窝了进去,声音从盖的严严实实的锦被中传出,闷闷的:“我……我要休息了,阿天也回去吧。”

  青年依旧维持着半跪在地上的动作,深邃的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黑,说:“可是老爷,身子不擦干会不舒服的。”

  “那……那、还是我自己来好了,阿天不用帮忙了,湿湿的地方我会好好擦干的。”

  青年嘴角有轻微的勾起,浅色的菱形薄唇也似乎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可转眼便像是错觉般消失不见:“老爷总是这样,是不喜欢阿天服侍您么?”

  痴傻的男人像是着急了,立马从锦被中钻出来,那锦被一下子就顺着男人光滑的肩滑到腰际,露出那看上去便及其惹人遐想的腰:“不!不是……我、我最喜欢云云和阿天……唔……还有皇舅舅!”

  “那老爷乖乖的让阿天服侍您好不好?嗯?”阿天看似无比中肯,没有任何逾越的话,其实带着极大的劝诱成分。

  男人想了想,在他的世界里面,单纯的只能凭感觉分辨对方的高兴与否,又不想看到在阿天那好看的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便踌躇着从那锦被中爬了出来,然后跪在床榻上蒙住了半跪在地上的青年的眼:“阿天这样擦好不好……我、我不喜欢别人看。”

  青年温柔的话总是能很好的安抚到傻子的神经,于是傻男人也就这么简单的高兴起来,因为阿天说:“老爷不让阿天看,阿天便不看,老爷能让阿天服侍老爷,阿天便知足了。”

  于是,当那软绵绵的巾布轻轻的贴在宁竟瑶的大腿根处时,男人也只是别扭的皱皱眉,蒙着青年双眼的手也顿时用力了些。

  “唔……阿天要轻轻的,我怕疼……”

  在青年的手隔着巾布来到双腿间时,青年便听到男人这么委屈的说着,刚想要安慰男人,说什么‘一点儿都不会疼,只是和擦背擦手那样把水擦干’而已,却在隔着那层软布摸到了一个微微突出,分外柔软的地方时,愣住了!

  与此同时,书房里,品着香茗,卷宗的宁崇云揉了揉额角,状似不经意的,连眼也不抬的问了句话,道:“我走之后,谁去了老爷那儿?”

  站在一旁服侍的婢女中等级较高的上前一步,诺诺的说道:“还是那小厮邹祭天。”

  宁崇云听了,并无何异样,只是缓缓放下手中的卷宗,眸色淡漠的说了句:“痴傻的主子和愚忠的疯狗……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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