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咬死你。”_作里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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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咬死你。”

  中药放得越凉越苦,纪乐瑾捧住杯子把剩下的半杯也喝了进去。他喝完之后,秦岁铭垂眸看杯底,确认他喝完之后才给他糖吃。

  这次没直接塞进他嘴里,反而把糖放在了他的手心上。纪乐瑾剥开糖含在嘴里,然后跟着秦岁铭背后下阁楼。

  阁楼的楼梯处有些矮,秦岁铭需要微微躬着身子才不会碰到天花板,可能是因为不用去上班,他身上穿着的是套浅色的运动套装。

  纪乐瑾看着他的背影,记忆仿佛都开始倒流,像是秦岁铭小时候过来找他的时候。

  捉迷藏对于秦岁铭这个年纪的男生来讲已经很幼稚,所以纪咏泽不愿意陪着他玩,只有秦岁铭过来的时候,他才能撒着娇让人陪他一起玩。

  后面跟着的脚步声忽然停下来,秦岁铭也跟着顿住脚步,他转过身看人。

  “我不喜欢这个糖。”纪乐瑾张口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好吃。”

  秦岁铭站在比纪乐瑾矮一阶的台阶,他伸手过来的时候纪乐瑾以为是他牵他的扶他下去。他的手放在腿边不自觉地攥紧,做好了心理准备。

  结果秦岁铭只是掰开他的手指,把他手里的糖纸拿过去低头看了眼道:“不好吃的话以后不买这个牌子了。”

  纪乐瑾心跳声频率不齐,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热。他为自己刚才脑补的内容感到羞耻,“刷”地一下从秦岁铭手里抢过糖纸:“我不喜欢吃糖!”

  他的脚没好得那么快,不过走路已经没什么问题。纪乐瑾加快点脚步想超过秦岁铭。

  没看清地下的台阶,差点又一脚踩空,秦岁铭及时从背后勒住他的腰,把人抱住。

  他又低声地训斥:“走路不看路?”

  每个人的体质都有差别,纪乐瑾的脚还没好全的时候,秦岁铭已经差不多行动自如。

  纪乐瑾面前还是他大姨炖的猪肘汤,吃这个对他的脚一点用也没有用,但他大姨隔三差五就来送一趟,使劲讨心理安慰。

  他就分给秦岁铭半碗,让他跟着一起吃,分给秦岁铭的时候他含着勺子说:“吃啥补啥,你也多吃点。”

  现在秦岁铭走了,只有他一个人喝这大碗汤。伤筋动骨一百天,纪乐瑾现在不能劳动,但走路已经不是问题。

  他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落下的课又多,能无障地走动时就回了学校。

  在家里待舒服惯了,虽然他住的宿舍是不用爬楼梯的单人宿舍,纪乐瑾还是不习惯。

  他回学校的第一天,当时跟他上山的同学全过来赶他,其中一个同学还拿着他的包。

  包是同学返程找他时捡的,只不过这阵子纪乐瑾一直在养伤,同学过来一趟也太不方便,他就让同学暂时先拿着他的包。

  “大少爷,包我没打开过,先给你放这里了。”同学把包给他放在椅子上,纳闷地问道,“这包也太轻了吧,你放了什么东西让你一定要回去拿?”

  包里其实没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除了根脚链。纪乐瑾当时摘下之后就一直放在包里,没拿下来过。

  他当时回去拿这个包,也是因为想起来脚链的存在,毕竟、毕竟也很贵是吧……

  “没什么东西,就是想着回去也就一会,所以去拿一下,只是没想到会迷路。”纪乐瑾不自然地摸着鼻子,他转着话题道,“晚上请你们吃顿饭吧,位置你们随便选,想好和我说就行。”

  “不用了。”同学爽朗地笑了笑,“你哥哥已经谢过我们了。”他咂着舌道:“送了我们男生一双一鞋,女生一人一套护肤品,都是往贵的送,我们都不好意思收。”

  礼物这事他听唐薇说过,应该是让纪咏泽亲手去送的。说到谢谢,纪乐瑾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跟秦岁铭说过一声谢。

  他一直想找个机会,道个谢他也要挑面对面的时候,独处时又说不出话,这样就磨蹭了半天。

  纪乐瑾这人扭捏得可怕,心里已经说了一万遍了,张嘴又说不出来。

  他当然知道秦岁铭淋那么大雨找到他有多不容易,也当然知道他伤着腿背他下山有多疼,这让纪乐瑾这种没心没肺的人都感觉内疚。

  午饭纪乐瑾有所预料,他就在宿舍里等着,果不其然照例有人过来给他送饭。

  保温饭盒里都是他喜欢的东西,纪乐瑾却看了一眼说:“不想吃。”

  过来给他送饭的助理劝了他好几句,纪乐瑾还是不改口,找着各种好借口说不吃。

  给他送饭的助理很了解他的小少爷脾气,默默无声地退到外面给秦岁铭打电话。秦岁铭只让他把饭盒留着就行。

  片刻过后,纪乐瑾的手机响了,他知道秦岁铭肯定会打电话过来。

  他晓得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而且纪乐瑾晓得自己非常喜欢无理取闹。他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明确,他确实一点小事不顺心就要作。

  纪乐瑾喜欢作的一个理由是,他知道别人会在意他,知道会有人哄着他、顺着他,所以才作。

  这就跟小孩子要糖的时候哭是一个道理,只不过纪乐瑾那么大了还是要糖,虽然他很多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作,就比如现在。

  他接通秦岁铭的电话,等着秦岁铭先开口。

  “为什么不吃饭,不合你胃口?”

  说不想吃是假的,纪乐瑾其实挺饿。助理走后,他就已经悄悄地打开饭盒。

  “……”

  “吃点。”秦岁铭又说,“不可以饿着。”

  纪乐瑾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闹这一通的意义,他就是想确认一下。确认一下自己现在在秦岁铭心上的分量,确认一下秦岁铭还管不管他、还惯不惯他。

  他终于干巴巴地“噢”了一声。

  秦岁铭也没挂电话,他开着免提听纪乐瑾那头吃饭的声音。他听到收筷子的声音,却忽然听到纪乐瑾说了声“谢谢”,轻又快。

  “别说谢谢。”秦岁铭却说。

  纪乐瑾顿了下,才小声地问:“那要说什么?”

  秦岁铭跟他一起停顿,停顿的时间比他还要来得长。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地说:“要说喜欢我,别的我都不要。”

  “嘟……”

  纪乐瑾的手指快于大脑的运转,在他说不出话的时候抢先挂断了电话。

  这阵子有个商会,纪咏泽要去参加,他出去的时候却被纪乐瑾堵在了门口。

  他身上穿着西装,领带系得非常烂:“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地方?”纪咏泽挑了下眉,他把纪乐瑾从头扫视到尾,反问道,“凑什么热闹,你听得懂?”

  “你管我!我就要去!”纪乐瑾顶完嘴之后想到自己有求于人,他又撒着娇道,“你就带我嘛……我又不干什么,保证不闯祸。”

  纪咏泽想着一个人路上无聊,干脆就把纪乐瑾也给捎上了。路上的时候,纪乐瑾像是不经意地问道:“秦岁铭也会去吧?”

  “当然。”纪咏泽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都能去,他当然一定要出席。”

  纪乐瑾有一段时间没看见过秦岁铭,最多的联系都是微信里的消息。他只听说秦岁铭近期很忙,从公司回家的时候都要九点多,他就像是在纪乐瑾面前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次的商会规模不小,纪乐瑾跟在纪咏泽的身后探头探脑,找的是秦岁铭的身影。

  最后视线定格在第一排中间的椅子上,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鼻梁上架着眼镜,低着头看手里的文件。

  他和纪咏泽在这堆人里年轻得过分,也出众得过分,几乎谁都要看他几眼。

  纪乐瑾看见秦岁铭忽然扭头看过来,他下意识地挪了挪脚步,然后又止住。

  秦岁铭也看见了他,刚要站起来,身边却靠近了一个穿着女士西装的女人。她脚上踩着高跟鞋,看起来年纪比秦岁铭稍稍大一点,但依旧挺漂亮,是一种很凌厉的漂亮。

  她主动靠过去和秦岁铭说了几句话。

  “旭业集团老总的独女,好像叫江璐来着的,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他爸想撮合他和岁铭,好像阿姨也很喜欢他。”纪咏泽瞧见了,他撞了撞纪乐瑾的肩,“女强人类型,你觉得这种跟岁铭配不配?”

  纪乐瑾没理他,他忽然就一转身往外走。

  纪咏泽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问道:“你干嘛去?不是说不给我找麻烦?”

  “上厕所!”纪乐瑾甩开他的手,“我待会就回来!”

  都说出来是上厕所了,纪乐瑾不知道自己出来干什么,只是看着刚才那一幕觉得闷火。他本来想去外面透透气,但都找了这个借口,纪乐瑾还是去了洗手间。

  他进去就打开水龙头哗哗洗手。明明是冰凉的水,纪乐瑾却越洗越烦躁。

  秦岁铭睡了他一次,但又把他从山上背下来,这在纪乐瑾的世界里,那就是打平了。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秦岁铭虽然没答应分手,但不再步步逼近,反而给了他总共的空间,让纪乐瑾可以自欺欺人,让他觉得可以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派和平。

  他和秦岁铭就这样,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亲密接触也没有,就这样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这分明是纪乐瑾一直想要的,但真正这样了,纪乐瑾却反倒是觉得心里有蚂蚁在爬,怎么样他都不舒服,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难伺候。

  “要说喜欢我,别的我都不要。”

  纪乐瑾小声地嘀咕着重复了遍秦岁铭的话,他愤愤不平地甩自己手上的水珠,骂道:“渣男!”

  刚才秦岁铭和江璐的距离其实一点也不近,动作也不暧昧,应该是在讲一些公事。

  纪乐瑾就是不爽,他脑子一抽风,大老远跑过来,秦岁铭就给他看这种东西?

  “骂谁呢?”

  声音凑近的时候纪乐瑾被吓了一大跳,他往后躲了几步,又被秦岁铭拉回来。

  纪乐瑾别过脸,闷声道:“关你什么事,反正没骂你。”

  “不关我事吗?”秦岁铭把纪乐瑾堵在死角,低下头问道,“生气了?我和她第二次见面而已,她有事情找我,只说了两句话。”

  纪乐瑾承认,自己对秦岁铭有占有欲,他在秦岁铭这边所受的偏爱太多,被他惯得像一个任性的小孩,他都见不得秦岁铭对别人好。

  以前也是这样,秦岁铭有几个表弟堂弟,明明他们才是秦岁铭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但纪乐瑾非常不讲道理,他把自己当成亲弟弟,谁靠近秦岁铭他都要把人闹走。

  不过秦岁铭也不喜欢小孩,他只是比较喜欢纪乐瑾这样漂亮、又会撒娇的小孩。

  后来秦岁铭读初高中的时候,也是纪乐瑾最不懂事的时候,他道听途说有很多女生喜欢秦岁铭,也听纪咏泽乱讲秦岁铭谈恋爱后就不对他好了。

  纪乐瑾是真信了,这个年纪的小孩不懂什么事,被一挑拨先是自己委屈地哭了场。然后就开始无理取闹地霸占住秦岁铭,逼着他答应他不谈恋爱。

  这么一想,秦岁铭长那么大都没谈恋爱他都要负一半责。

  他闷声不响了一会,然后往秦岁铭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

  纪乐瑾觉得自己有点双标,所以没什么底气地威胁道:“你要是敢对别人好,我就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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