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_不平静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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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

  作为母亲,自己失败了。

  想让两个女儿能有坚强的意志和成功的起步面对人生,自己却成为了她们坚强起来最大的障碍。

  想想也是挺荒谬的,父亲认为自己做不到继承家业,自己偏要去做到。自己认为两个女儿可以做到继承家业,她们偏不想要,哪怕是表达了意愿的雪乃,现在也为之动摇。

  自己失败了,那么就要面对失败,负担起失败的责任。

  情绪已经在昨晚梳理够了,人是得睁开眼睛看现实的。

  “阳乃大概不想见我吧,我不太确定能不能和她冷静地对话,你先去询问一下。”

  雪之下母亲发号施令。

  不、昨晚那位老师的手机……另一头肯定是白影和中女神在听,中女神肯定理解了事情的全貌,或许确实不想见大女神,但那个不想见是出于什么情绪,可就很难说清楚了。

  雪之下父亲询问道:“老婆,你确定阳乃就不想见你吗?”

  雪之下母亲皱眉,有些怀疑丈夫的逻辑思维能力,昨晚阳乃的情绪还不够激烈?自己现在过去见她,大概率是点炸弹的结果吧?你不先去探个路?

  “不,我的意思是说……”雪之下父亲小声嘀咕道,“老婆觉得的女儿,真就是你觉得的那样吗?”

  明明被中女神从小骗到大。

  “也是,再多猜测和理解,都不如面对面。”

  雪之下母亲正摸出手机,雪之下父亲示意她先等等,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嗯……她准备过来……老师,阳乃还在吗?在就好……你们在哪儿?哦哦……好的……我们现在立刻过来,大概十分钟吧。”

  雪之下父亲挂断电话,禀报道:“阳乃在东边街道一家店里喝酒,平冢静老师还在看着她。”

  喝酒……

  雪之下母亲皱起眉,沉沉出了口气:“走吧。”

  “是!”

  雪之下父亲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别把阳乃知道昨晚对话的事情告诉大女神比较好。

  有些东西隔着手机听,终归是不如面对面的,比起担忧两位女神忽然吵起来,他其实更担忧中女神逃避对话。

  大女神现在已经承认失败,就会直接面对失败,要是演变成猫捉老鼠的局面,问题就得拖延下去了。

  希望中女神别跑,好好一起谈谈吧。

  雪之下父亲陪着老婆来到目标地点的包间,一眼就看到沙发上正以擒拿姿势控制住雪之下阳乃的平冢静。

  从周围的痕迹上来看,大概是那通电话后,雪之下阳乃惊觉被酒友背叛,试图逃离未果。

  雪之下父亲:“……”

  雪之下母亲:“……”

  “啊?两位来了啊,那我就先走了。”

  平冢静的精神头也不太好,总算完成任务之后,连忙松开雪之下阳乃,起身准备离开。

  雪之下阳乃从后面一个熊抱逮住平冢静,大着舌头说道:“哈哈……跑什么呀?不让我跑,嗝~你跑什么?”

  “喂喂!别挣扎了,别装醉了,你妈就在门口堵着,除非你有本事正面放倒你妈冲出去!”

  平冢静翻翻白眼,一句话杀死了对方的负隅顽抗。

  可恶的混球!该死的混球!合着还给小静下达了这种任务是吧!也对,这俩家伙根本就是狼狈为奸,他是算准自己最后还是得找小静喝酒!

  雪之下阳乃很头疼,都搞不清是这状况头疼,还是宿醉的酒精带来头疼。

  唉……真的烦啊,这让我怎么说?

  啊哈哈哈,原来是误会啊,那我们母女和好吧——呕!

  老娘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滚——嘶!

  tmd!老东西知错了,那就赶紧给我爆金币,以后别管我——癫!

  “静姨,老爸,出去出去!不就是要我和她谈谈吗?我谈行了吧!那个杀千刀的混球!”

  雪之下阳乃烦躁地挥挥手。

  平冢静和雪之下父亲立刻离开包间,顺手关上门。

  静。

  雪之下阳乃翻身想要伸手整理一下乱掉的衣服,手一伸又不想整理了,干脆坐下来,伸手拿起桌子上喝到一半的酒瓶子——干脆咕噜噜几口装醉算了……

  “放下!”

  一声厉喝。

  雪之下阳乃看到母亲脸上浮现出愤怒的表情,她有点懵,越觉烦躁地回道:“我说你还想管我——”

  雪之下母亲只是冷着脸走上来,抬手用力在桌子上一扫。

  喝光的酒瓶,罐子,早餐吃剩下的碗筷盘子,噼里啪啦全落在地上,不少直接摔成碎片。

  粗鲁,暴力,莫名其妙……

  雪之下阳乃更懵了,下意识看了眼对方被酒液和一些油污弄脏的和服衣袖——有点颠覆印象,从小到大对方生气也只是笑着给予压力告诫,天天表面礼仪做得很好,端庄优雅……

  一只手伸过来,直接夺过雪之下阳乃握着的酒瓶,甩手丢到一边。

  雪之下母亲坐下来,看着有点呆的女儿,沉着脸说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我的失败。”

  “……”

  雪之下阳乃有点说不出话,是不是不太对?你这要谈谈你的失败的架势,怎么像在审判我似的?!

  “我眼中的阳乃,是个比我同龄时更厉害的人,继承了丈夫的八面玲珑,也继承了我的刻苦认真,无论学习还是为人处世上,没有任何问题,再加上雪乃不争气,阳乃是未来能够继承雪之下家的人,对家族的工作没有反对——这是一个月前,我对你的印象,也是错得彻底的印象。”

  雪之下母亲缓缓说道:“真正的阳乃,只是小时候面对过于强势的我,早早学会了伪装自己,迎合我的要求与期待,成长为在我眼中的优秀孩子。你每伪装一次,我就被骗一次,你就打消一次自己的选择——让一个孩子学会这样的本事,是我的错误。”

  “在你的教育问题上,我有私心,希望你能做到我没有做到的事情,所以对于你偏离我希望的选择,总是会拿出强势的质问态度,哪怕说是给你们选择的权力,实际上行为却在抹杀你们选择的权力——这是我的错误。”

  雪之下阳乃张张嘴,面无表情地听着……我知道,我昨晚就知道了。

  “我的教育方式,来源于对你们父亲当年的修正,他年少时是个五毒俱全的不良少年,我修正了他的人生,但同样的方法不适于你。因为你才刚刚开始自己的人生,来自于我的外力,只会让你的人生从正常变得不正常——这是我的错误。”

  我也知道了,知道不是你铁石心肠,利欲熏心,家族至上,是你过去人生的经验……好烦啊,为什么人一定要这么复杂,你当个铁血无情的大家长,我当个半残脱身的家族逆女,那多简单啊,都不用管了。

  雪之下阳乃郁郁地叹了口气:“所以呢?母亲大人想说什么?”

  “对不起,阳乃。孩子没有错,是母亲的错。”

  雪之下母亲缓缓说道:“你想问什么可以问,我问你的你可以不回答,甚至谈话就此结束也可以,但我必须给你说清楚底线问题。”底线问题?

  雪之下阳乃烦躁地抬起头:“你还想干什……”

  “不要伤害自己,不准放纵自己,有什么困难找你父亲。”

  雪之下母亲冷着脸,眼角却有些晶莹地沉声说道:“这是底线——你可以不认我这个母亲,可以当我不存在,可以指责我的错误,可以一辈子都不和我说半句话,都可以……你想让我不管你,那么就得遵守这三条,否则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管你。”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你……”

  雪之下阳乃张张嘴,抬手撑着脸,低头复杂地吼道:“还要管我——你烦不烦啊!!”

  雪之下母亲深吸口气,皱眉抹掉眼角一点点泪花,平静道:“我只是没有将错就错的习惯。”

  这种时候,偏偏这种时候,为什么偏偏要这种时候让我看到你真正的样子……为什么偏偏这种时候才说你爱我……是你太坚强,伤心都只会冒点泪花意思一下,还是我天生太会骗人,能骗你骗十几年,亦或者是你太蠢,能被我骗这么多年……

  雪之下阳乃低头撑着额头,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在我眼里,就是安排一切人生的对象,什么都已经被你安排好,我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说不定死了得埋在哪儿都被你定好了……”

  雪之下母亲轻声说道:“要埋也是你埋我,但究竟埋在哪儿,我一直觉得考虑那种问题很荒谬——你父亲估计是我在哪儿他在哪儿吧。”

  “我觉得小说里那种豪门大院的封建家庭,就是我们家的模样,你是大家长,让我嫁谁我就得嫁谁……”

  “我不知道父母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雪之下母亲说道:“我和你父亲是奉子结婚,但也不太算。其实父亲知道我和你父亲的事情,那时候我俩都算进入社会了。你父亲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十几年没学好,只用了不到几年就赢过了我。现在想想如果不是我怀了你,大概还得和你父亲比几年才肯认输,不服气又高兴地带他回家结婚吧。”

  “我是很期待你在学校就能找到喜欢的人……这方面你父亲说得对,一旦年纪大了,步入社会,现实问题就会缠着不放,从此无论干什么都得带上功利算计的心思——年少时候遇到怦然心动的人,主动出击牢牢把他抓住,能抓稳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雪之下母亲轻叹道:“你……是觉得我不会同意早恋,所以没有想法?”

  “……你还是猜错了,初中的时候满心思如何完成你的指示,很累人啊。高中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同龄人一个比一个无聊幼稚了,谁会和小屁孩儿谈恋爱啊,而且了解更多东西,越觉得你会随时给我牵个赘婿回来配种。”

  “那确实错得很大。”

  “啧,那家里打算咋办?交给雪乃?”

  “雪乃也有她的问题,我在等她主动开口……或许,她最后也不会继承家业吧。”雪之下母亲轻声说道,“昨晚我在想,家业对我来说究竟是什么——是父母劳累的身影,是我天真又大胆的念头,是父亲越否定我越要做到的执着,最后成为了我的追求,虽然还是输给了你父亲。”

  “在和你父亲比试那几年,我遇到过不少事,名和利都带着人心浑浊的欲望,谁都在苦苦挣扎——我将继承家业的任务给你和雪乃,确实抱有私心,但也想这份我和你父亲打拼的东西,能够让你们以后更加轻松一点,提前为你们扛起更多人生的负担……”

  “人算不如天算,世事终究无常。这种想法反而成为了你们的负担,早早压歪了你们的人生。”

  雪之下母亲叹息道:“我和你父亲讨论过了,无论你们以后想做什么,家里就是你们的港湾和支撑,你父亲还能撑几十年……仔细想想,几十年太长太长,谁都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你和雪乃有可能忽然想继承家业,有可能你们的孩子感兴趣,也有可能天降横祸,所谓的家业消散一空。”

  “时间会给我们答案,在那之前就先前进吧……我一向觉得你父亲这种话是得过且过,没少念叨他,现在看来是我又输给他了。其实他来教育你们或许更适合吧,我只会一头往前冲,不撞墙就不会回头。”

  雪之下阳乃撑脸说道:“我想直接去国外生活。”

  “……可以,只要你守住底线。”

  “我那么想的时候,不觉得自己生存不下来,心里没有对未来的不安,只有逃离过去的渴望……我成绩很好,会外语,早早学会社交,戴上面具谁都能骗,努力钻研找到维生的方式不难,哪怕沦落到餐厅刷盘子,我也有那个体力和健康的身体——但我又想到这些都是你逼着我学会的,就烦啊。”

  雪之下阳乃出神地喃喃道:“我那时候就觉得啊……这辈子,怕是只能一边用‘母亲教出来的女儿’苟延残喘,一边在没人的时候心里骂你几句聊以慰藉。”

  “现在你说给我自由了,但我好像都选不了啊。心里空荡荡的,只想喝酒,眼睛一闭一睁就能轻松混过去一天……多轻松啊。”

  “你可以慢慢试,慢慢来,失败没关系,失去兴趣没关系,逃跑也没关系……决心是要慢慢下的。”

  “……我只想喝酒怎么办?”

  “我一直对暴力教育嗤之以鼻,但或许其中有我忽略的道理……现在想来,纠正你们父亲的恶习,动手是最行之有效的法子。”

  雪之下母亲声音颤抖,神态坚定地说道:“哪怕让你产生打败我的想法,也不失为可行之道。”

  雪之下母亲补充道:“托你父亲的福,我动手很有分寸,而且你还有大学要上……别的东西我错了很多,但让你上学应该不会错吧?”

  雪之下阳乃脑海里陡然闪过一幕幕不算多的画面——父亲被摔在地上、父亲被摔在地上、父亲被摔在地上……

  包间忽然萦绕着一股全武行,母慈女孝的气氛。

  这个人啊,直到这时候还是这么坚强,烦得很。

  “我出去透透气,这里酒味太重,脑子有点沉。”

  “好。”

  两人推门走出包厢。

  平冢静微微扬眉,绷紧的心稍微松开一些,雪之下父亲瞥了眼包厢里的狼藉和自家老婆的状况,连忙转身去找老板赔钱,处理后续状况。

  走出店,已过正午,不那么刺眼的阳光洒落,驱散最后一丝牙缝肉丝般的醉意。

  雪之下阳乃不由被晃了一下,缓缓睁开眯着的眼睛。

  街道,房屋,阳光,远处起伏的山脉,掠过的飞鸟……

  心里空荡荡的,却不自觉喃喃。

  啊……原来世界这么大吗?

  “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

  “你——”

  “我什么我?我才不无情不无耻不无理取闹!”

  “我、我明明……”

  “你明明就无情就无耻就无理取闹!”

  前方街道,白影正在和樱岛麻衣大庭广众之下吵架……吧?

  雪之下母亲:“?”

  雪之下阳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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