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重逢_本能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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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重逢

  黄琳琳背上背了个包,手里拉着个行李箱子,箱子上还坐着个手提包。她抬头看了眼火车站电子钟上的时间,垫垫背上的包,龇牙咧嘴地加快了脚步。

  她老家东北的,这趟出差顺道回家过年,行李是有点多。

  春节前火车站的人多得很,但在候车检票口附近站着的上司一点都不难找,挺拔好看,鹤立鸡群。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细框眼镜,似乎也在人群中寻找着她的身影。

  于是黄琳琳走得更快了。她没好意思挥手,但故意走得动势大些,想引起对方的注意。但她纤瘦的小个头实在缺乏存在感,直到站在人面前,抬头叫了声“江总”,人家才低下头来看她。

  走近了就能看见远处那张轮廓优越的脸上有道明显的疤痕——对于疤痕来说其实不算太明显,但对于好看的面容来说就相当明显了。因为那条长长的疤痕直接从右侧脸颊中间的位置一直延伸到脖子上,让人法忽视。

  江总:“过年回家带这么多东西。”

  他说着,靠近了,伸手越过黄琳琳的肩膀,要把她背上的包取下来。黄琳琳脸一下子红起来:“不,不用江总,我自己……”

  “给我吧。”老板长相斯文,行为却雷厉风行略显粗暴,一把把包从她背上薅下来:“看你背这么大包比我自己拿着还累。”

  黄琳琳:“。”

  果然,他若其事地拎着那个大包,跟黄琳琳刚才工蚁驼土块一样的状态不可同日而语。

  黄琳琳脸上的热气迟迟散不去。

  江总问道:“你好像第一次出差吧?”

  “……啊,”黄琳琳回神:“是,是啊江总。我也刚入职几个月,还没机会出差。”

  江总点点头:“行。那一会儿车上我给你交代一下。”

  黄:“好的江总。”

  自己没经验,但领导还是选择了自己一起出差。除了出于锻炼新人的目的,黄琳琳知道他是这么打算的:因为黄琳琳老家跟出差的城市特别近,这趟出差顺路回家,等于去程给报销了火车票,那就是黄琳琳省了份过年回家的车票钱。而她留在东北过年,江总自己回海城,等于他也省了份她出差返程的车票钱。一箭双雕。

  小公司不易。他们老板特别会过。

  火车到了。俩人寻到二等座车厢排队上了火车。江总把俩人的行李扔到行李架上面去,然后坐下,打开手机开始处理一些工作信息。

  黄琳琳坐的一侧,转头对着的是江总没有疤痕的那一侧脸。

  这一边的观感特别的好。

  ……真好。可惜了……

  江总抬头正对上黄琳琳毫不掩饰的狼顾,黄琳琳一慌,吞了口口水。江总想了想,就从包里掏出一瓶小装的矿泉水递给她。

  “新的。”他说,“下次记得自己带,火车上卖得贵。”

  “……”黄琳琳接过水拧开默默喝了一口。

  火车慢慢开动起来。

  “他们那个报价你看了吗?”他说。

  黄琳琳:“看了江总。你绝对不同意。”

  江:“嗯,肯定不行。咱们这次来最大任务就是找由头把价格砍下来。年前他们都着急回款,我觉得往下再压两成希望应该是有的。去他们厂子的时候你也多留意这方面。”

  黄琳琳大幅度点头:“好的。”

  她看着江总认真给她交代着工作。

  他们老板长得特别纯情,就像那种初恋时会被坏女孩狠狠伤害并抛弃的小白花似的。

  但其实人不可貌相。据她的了解,老板是个精于算计,同时也作风果断的事业批,跟纯情可一点子也搭不上噶。

  江总说:“除了工作还有两件事得拜托你,提前跟你说下。我记得你没男朋友吧。”

  “男朋友……”黄琳琳机警起来,看着江总。

  “别紧张。我跟你说下是怎么回事。那几个工厂的业务员特没谱,去了两回带我去见了两回‘世面’,没把我折磨死。”江总语地说,“我想着我要带家属他们不能再那么干。所以你这回得装我女朋友。很简单,只要在碰面后我介绍你的时候别反驳就行。你看行吗,不行我再想别的招。”

  黄琳琳松了口气,除此之外还有点失望……就一点。

  “行,江总。这有啥不行的。”

  江总看着她,又说:“到时候尽量说普通话,要不到时候人家跟你攀乡亲连我一块算上,添麻烦。”

  “好的江总。”黄琳琳字正腔圆了起来,“我普通话老好了。”

  江:“……”

  黄琳琳身子一缩:“对不起。”

  “别这么紧张,没事。”江总耐心地说,“小黄,你得进入状态,女朋友不能这么怕我。让人看出来我耍滑生意该黄了。”

  黄琳琳尴尬地笑着坐直了,“好的江总。”

  江:“还有就是我不太能喝酒,饭局上多旁敲侧击我身体不好,喝不了太多酒。比如有旧伤,刚做完手术,海鲜痛风,随便你说什么。真情实感点。”

  “……哦。这个我做做功课。江总。”黄琳琳又点头。

  江总对着她看了会儿。

  “别叫我江总了。叫我心白。”

  黄琳琳:“……心……咳。”

  她脸上的热气是散不掉了。

  下午,两人在省会的高铁站下了车,又立刻转乘长途大巴,最终在一个热闹的城市客运站落了车。本来工厂那边说派车来接他们,但江总另有安排,想趁着下午先去另一个工厂考察一下,所以婉拒了。

  东北这时候正冷,北风呼啸,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踩起来嘎吱嘎吱的。

  江总身上挂着黄琳琳的大包,俩人一人拉着一个行李箱往客车站外头走去,站在街边打车。一辆满是雪泥点子的破轿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两人上了车,黄琳琳特别兴奋,蹭掉玻璃上的雾霜往外看。她忍不住在南方老板面前喜形于色:“江总,海城看不到这样式儿的景吧?你看这雪!夺白!好看不。你之前来前儿下雪了吗?”

  江总揉揉膝盖,没回答黄琳琳,转头看向窗外面这座冰天雪地的东北城市。

  他们先在城里预订的小旅馆放下行李,吃了两口饭,就赶去近郊的工厂考察。傍晚回到旅馆歇了一小会儿,厂长打电话要请他们吃饭,江总找理由婉拒了,说明天工厂见。

  第二天他们先去工厂和车间里转转,再次就价格的事情简单聊了聊,晚上这才去了厂长的接风宴。

  这座东北矿工业小城,跟其他那些从世纪初就在日渐衰败,不断寻求转型的资源枯竭型城市一样,只要是南方来的客户,他们都分外热情。哪怕江总的公司在海城连一万号都排不上,对这儿的工厂来说仍然是值得认真对待的。

  听说江总这次是带着女朋友来的,厂长也呼朋唤友,把饭席搞出了一股团和的年味。

  厂长选的这家店,是当地特色,大家都脱鞋上炕,盘腿围在一个泥砌的灶台前。灶台中间是一口巨大的铁锅,里面放着炖着的主打肉禽鱼和它们相应的配菜,火一烧起来,大锅和屁股底下的炕头都暖暖和和的。炕边上就是一扇视野开阔的窗户大玻璃,一边吃着热乎的炖菜一边看窗外的冰雪世界,十分具有东北的风俗趣味。

  今天晚上正好还下雪了,轻轻的鹅毛被小风吹得慢慢飘舞着。随着大锅不断升温并冒气,玻璃上的薄雾变做一颗颗大水滴滑落下来,窗外的世界看起来更清晰了。

  一桌子男男女女,七八个人,气氛很不。寒暄了一阵,服务员揭开了锅,在冒出蘑菇云一样蒸汽的铁锅边上贴上一个一个软糯的贴饼子。这时候厂长举起了酒杯:“那什么,那我就先提一杯啊。这也快过年了,江老板和女朋友还大老远的来我们东北,咱们算提前过个年,也预祝咱们合作顺利!”

  江总:“祝咱们合作顺利。”

  大家都拿起酒杯。

  又过了会儿,厂长的连襟也要提酒了。他是矿务局的一个处长。他夸江总年轻有为,有眼光有魄力。

  江总喝了第二杯。

  然后是厂里能说会道的女业务员。

  黄琳琳正看着贴饼子变得焦黄,心里馋得高兴,感觉膝盖被另一条膝盖轻撞了一下。她回头看,看见江总正缓慢往唇边递酒杯,马上会意,正色道:“心白,你身上有伤,少喝点。”

  “……”厂长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啥……咋回事?啥伤啊?”

  “没事。”江总看了一眼“女朋友”,又对着厂长说:“做了个手术,没事,都是小事。”

  他仰头干了。

  黄琳琳拉他:“白哥!你回去又要身子疼!”

  “手术?”厂长看看他脸上的伤疤,又像领悟什么似的:“……哎呦,你以前来咋不说呢?来咱东北是要喝酒,不过年轻人身体要紧,知道不?到位就行不贪杯啊。”

  厂长也干了:“我就提一杯,剩下你随意。大过年的咱们图高兴又不是图受罪呢。”

  “不想扫兴。”江心白说,“李哥真心招待,我得承情。”

  厂长把嘴巴嘬得啧啧作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意随意,自己喝自己的。”陪客的处长笑着说。

  “江兄弟人真实诚。那你少喝点吧。”厂长说,“哎服务员,给我们来几瓶花生露。”厂里某年长男性小领导:“江老板这小女朋友挺会关心人的,不不!要结婚了没有啊。”

  黄琳琳脸一红不知道咋回答,看老板。老板没说话。

  吃了一会儿,肚子里有了底,事情也终于在这时刻说到正题上去。听李厂长猛吹了一阵自己给的价格多实在,产品质量多良心,做这单生意吃多少亏后,江总低头笑了声,一改温和和分寸。

  “苏省那边制造业什么水平,产品差距多大,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为什么舍近求远呢?大家都心知肚明。价格。你要因为我远来的反而欺生,那就不合适了。”

  “哎呀……这话怎么说的,咱们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你知道俺们做生意一向实实在在,不过去年年底材料涨价,这批新货成本在那,这已经是我们在压缩利润之下最大的诚意……”

  李厂长在声情并茂地解释着。

  黄琳琳则盯着江总的侧脸看。他在一群当地老油条的包围中间泰然自若,主导场面,沉稳又有魄力。

  黄琳琳突然在心底下产生了一股干劲儿。她觉得自己老板以后肯定会很厉害,那自己明显就是公司元老了嘛。

  她恨不得鼓掌,心里同时冒出仰慕的泡泡和对美好未来期盼的星星来。

  江总:“弘达那边说了可以比你们低。我想着既然咱们已经先合作了,我就有诚意把买卖进行下去。可我跟你实在,你跟我实在了吗,李厂长。”

  李厂长一愣:“你已经跟弘达接触了?”

  江总:“我以为你们一个行业的都通着呢。他没说?”

  安静了下,江总对黄琳琳伸手指,黄琳琳会意,立刻去取了公文包递给老板,老板拿出一个文件夹,撑了下口,给李厂长看了眼。

  江:“这些都是他们发我的型号和报价。人家听说你的报价以后特别主动,毕竟现在生意不好做,年底了,大家都等着结钱过年,能成一单是一单。”

  “……”

  饭桌上的气氛突然有变化,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只有铁锅的咕嘟声。

  “小江。你愿意跟谁做生意是你的事。不过呢,”李厂长笑了下,拉着脸冷冰冰地说:“每批货出货时间不同成本区别都非常大,质量你也没经过对比,你那么说就有失公正。再说报价都是相互保密的,你这么做可挺不懂规矩的。”

  桌上几个男人的气场逐渐有了压迫感。黄琳琳有点害怕,她看江总。

  但江总似乎更淡然:“李厂长,是不是欺负我初来乍到乱抬价,您心里清楚吧。我一新人,不比比价就等着被坑吗?新货旧货我看不出,谁价格合适我就买谁的。要不是我这个小公司没钱试水,我当然是想多交朋友,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把两家货都收了也行。”

  李厂长似乎觉得他说的话过于搞笑了:“操……在我这儿,也可能让你谁家的货也收不走你信不信。我就一粗人,别跟我玩政治那一套。”

  处长也跟这小子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骨子里有股混横劲儿。他赶紧笑着拍拍李厂长的胳膊,唱起白脸:“谈什么政治,吃饭时候谈政治是最危险的,容易进去。吃饭就吃饭,聊聊家庭,聊聊大鹅,这肉多香啊。哎,小姑娘,你多大了?”

  黄琳琳赶紧笑着回答:“今年23了叔。”

  江总看了看面前的花生露,还是选择了酒,拿起来喝了一口。

  “既然这样,我看咱们也别聊了。”

  气氛的温度更是下降了。厂长不轻不重地摔了下筷子。黄琳琳身子一震,下意识揪住领导的袖子。

  江总看看被她捏皱的袖子又抬头看她:“怕什么,他们不敢动你。”

  厂长吐了口粗气:“你这话啥意思,拿我们当土匪了是?”

  处长拦他:“说什么呢!咱们东北七十来年没土匪了。哪来的土匪。2025年了做生意扯什么土匪。”

  剑拔弩张,桌上的某女眷也想缓和气氛,赶紧夸张地转移注意力过去:“哎你们看外面,那人干嘛呢?接受冰雪洗礼呢……哎?这人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黄琳琳顺着女眷的目光往李厂长脑袋后头的窗外看去。

  被水渍轻微扭曲着的窗外景象里,大部分的人都行色匆匆,只有一个男人,他在窗外的路灯下驻足,微扬着头,任由被路灯染成金色的飘渺雪花降临到他的脸上。

  “别说,还真有点眼熟。你眼睛够尖的。”玻璃湿滑看得不太清,男业务员凑近往外看了看。

  “……这是不是内谁,内个。”所有人里,最热衷网上冲浪八卦的女业务员拿出手机一顿操作,调出一张陈年的杨广生壁咚女员工的视频截图:“看!这是他吧?”

  男业务员:“是谁?”

  “嗯?”李厂长也忍不住,跟着转头往外看。

  女眷惊讶:“哦,我知道了!生生集团那个少东家?他怎么会在咱们这儿呢?”

  大部分人即使不认识杨广生的脸,也必然知道集团名字。而杨知行是在这片土地上发家的,所以对于这座北方小城来说杨家更是人尽皆知。于是大家短暂热烈地探讨起来。

  “是他吧是吧?”女业务员拿着手机给大家看让大家一起甄别。

  “他怎么来伊城了。是不是要投资啊?在咱们伊城广场盖个生生大厦五的。”

  男业务员很懂的样子:“不能。他要来咱们这投资,那来之前消息不早就得炸了,谁听说了?”

  处长更懂:“呵,不可能的。他们集团内部现在搞成那样,他哪还有心思建大厦。”

  厂里某年长男性小领导:“内部啥样?”

  处长:“你没看新闻啊?资产缩水。其实就是让人合谋转移了另起炉灶,好几个门类的产业都改姓了。乱着呢。”

  “啧啧!”女业务员说道:“他跟他爸水平真差老远了,就一富二代小白脸,家业到他手上迟早得败没了。”

  男业务员奚落:“姐,工资都快开不出来了还操心人家‘迟早’的事儿呢。瘦死的鲸鱼比土狗大多少你知道不?”

  厂长狠瞪了他一眼。

  女业务员:“滚蛋。你才是狗呢。”她扯扯男业务员头上的社会玉米烫,“你个泰迪。”

  黄琳琳又看江总,江总似乎也看着窗外,很难说那个眼神聚焦在哪里,有什么样的情绪,就像是单纯地放空了。

  黄琳琳捅了他一把:“白哥,你咋了?”

  换回了一句魔幻的问话:“这是哪儿。”

  “……伊城?”她老实回答,“咱娘家铁锅炖大鹅?……炕上?”

  大家毕竟是普通人又不是小报记者,偶见了社会人士,随便讨论两句就算了。正要把注意力收回来,窗外那杨广生却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往窗户这边看过来。

  大家下意识地噤声了瞬间。

  杨广生向这边靠近了两步,进入到饭店窗户里铺出去的白色光晕中。

  这下他的外表看起来就更清晰了。

  他皮肤冰白,只有鼻尖和嘴唇冻得红红的。服帖的头发被风雪吹得贴住了前额,眼睛由于逆光而微眯着。

  他的长款羽绒外套并不厚,还肆意敞着怀,露出里面考究的西服套装和解开着两颗扣子灌风的粉蓝色衬衫。

  你可以说他大冷天的净装逼,但是这身确实真他妈好看。

  “呵,”席间有人轻叹一声,“有钱人看着果然就是……”

  大家都在看杨广生,像在新奇地看着动物园玻璃窗里的稀有动物。杨广生也隔着湿漉漉的玻璃努力看了会儿屋里。然后,他嘴角向上弯起,抬手轻轻对着里面挥了一下。

  众人大惊,像突然听见“有内鬼”的黑帮众人一样面面相觑,最后根据杨广生视线落点的位置锁定了同样从海城来的江总。

  江总表情凝滞,然后很久才不自然地抬起了手,草草地回挥了一下。

  “……认识?”全桌人先是狠窘了一下,恨不得把刚才不体面的八卦就着铁锅一起吃回去。然后处长反应快,马上叫女业务员:“快去!快去请杨广……请杨总进屋暖和一下!”

  “啊……哎!”女销售员回神立刻蹦下炕拖着双拖鞋小跑出门了。

  不一会儿,玻璃里就出现了业务员的身影,她带着东北姑娘特有的让人法反抗的猛烈热情拖着胳膊把人拽走。

  “哎给他腾个地儿。让他坐炕头。”厂长什么的都很兴奋,赶紧挪动屁股,把江总身边的位置留出来。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注意不到的讨好,还有他正努力缓解着的尴尬:“哎,我就说江总这么年轻有为,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在海城那种地方白手起家把生意做起来,真不简单啊。原来竟然还是杨老板的朋友。大城市就是大城市,真是藏龙卧虎!是一块儿来的吗?还是偶遇?这大老远的可太巧了吧!”

  大家在炕上倒腾身子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江总突然转头对黄琳琳说:“你换到那边去坐。”

  黄琳琳没明白。

  “哪边?”

  江总指了指大家给空出来的他的身体右侧。

  黄琳琳一头雾水地从江总的一侧到另一侧做了个效转移。

  不一会儿,杨广生就随着一阵此起彼伏的热情的招呼出现在炕头旁边。他头上的雪化了,顺着脸颊和脖颈流到敞开的领口里去,胸口起伏急促得有些隐秘,锁骨上的水光也跟着流动。

  众星捧月似的,周围问候声不断。大家没指着啥,纯粹是新奇地围观这个在小城里人尽皆知的商业传奇的后代。但杨广生只是一直紧紧盯着江心白的脸看。在周围安静下来以后说:“小白……”

  “好久不见。”

  他的笑容,很轻松,但不知道是不是冻得,声音有点紧。

  黄琳琳看见老板攥着杯子的骨头有点突出,攥太用力了吧她想。但老板很快放开了杯子,很平静地对杨广生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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